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胜利时节忆九三――我的入社申请书

发布时间:2015-09-21  作者:本站编辑 来源:本站原创  浏览次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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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序言:九三学社,民主政治,对于五十年代,六十年代……乃至八十年代,九十年代出生的国人,其象征意义和内涵价值是不一样的。我本不打算急于撰写这篇文字,因为我对于九三学社的认识还太过肤浅,与经历过战火年代和动荡岁月的先辈们相比,我的回忆不值一钱。但或许也正因为这种肤浅,才有了某种年轻、赤诚和真切……

(一)
    我出生于一九八七年金秋时节。我的成长年代,几乎可以划入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,可谓是中国千百年以来一个典型的“尧天舜日”时代:没有战乱,没有纷争,经济高速增长,政治趋于清明……就我个人而言,对于政治,最初的记忆是老住宅区里斑驳的墙上,用白色油漆粉刷的硕大汉字“热烈迎接十四大”。
    受父亲影响,我很早就喜欢读报、听新闻。在每年政治会议密集召开的时候,我总能听见一连串的名字,譬如“民革、民盟、民建、民进、农工、致公、九三学社、台盟”,还有“阿沛阿旺晋美、阿不来提·阿不都热西”等。因为民族宗教过于遥远,因此对于前者,我更感兴趣。也就是从那时起,我第一次听说“九三学社”的大名,也知道这个组织的“头头”享有极高的政治地位。至于其他的,我一概不了解。
   由于父母都是中共党员,小时候,我一直是标准的“党的孩子”,7岁入少先队,13岁入共青团,一直担任大队委、团支书等颇富政治色彩的“职位”。但是,大约在我青春期的时候,我开始对政治和国家以及意识形态进行认真思考。思考的结果是,我立志于“求真”、“务实”(实际上就是“实事求是”,一度被人淡忘的中共圭臬)。高中语文老师就曾笑言,匡海波是宁愿考零分,也不会抄袭的学生。
   “求真”、“务实”,对我来说超过了一切政治理论和个人追求。年少轻狂的我一直认为,自己永远不会为了某些利益,或者随大流,加入某个组织。就这样,我很快就把自己划入了“反对派”的范围,对一切都充满了质问和不屑……其实,现在想来,为什么港台地区的学生总是愿意去做政治的对立面,年少轻狂,热血沸腾是一方面,他们对于真理的追求是另一方面……

(二)
   时光荏苒,到了念大学的时候,我仍然笃信“求真”、“务实”的政治理念,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党组织的培训,也没有写过任何一篇入党的申请也好心得也罢,甚至于沾染了政治色彩的学生会之类的组织也与我绝缘。我乐于当一个“逍遥派”,保持自由、独立的思想,专心研究自己的专业,不被任何东西所旁骛。直到后来,我接触到马克思主义。
    实际上,我接触马克思主义的时间相当晚。从13岁念初中,一直到23岁大学毕业,我基本上没有认真上过一门政治课,也几乎不看政治书(我接受的教育,初中高中都是以理科为中心)。直到我准备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时候,我才第一次系统地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其中国化的种种成果,可谓“研究生考试一声令响,给我送来了马克思主义”。因为我是理科生,先前几乎没有接触过政治,所以在准备研究生入学考试时,我尤以政治复习的时间最长,而且我复习的方式与大多数人并不相同,我花了半年多的时间阅读大学政治课本,以及《哲学》、《毛泽东选集》等经典著作,一直到烂熟地能够默诵。后来,我研究生入学考试的政治成绩与高中文科生几乎无异。
通过此次学习,我对马克思主义有了全面、彻底的认识,并为其理论的完备性(主要指马克思主义哲学)所赞叹和折服,因此决心将马克思主义作为终生信仰,而不求慰藉于其他的心灵鸡汤抑或宗教。这意味着我有了加入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原始动力。
    话分两头,在南京师范大学念书的时候,我第一次接触到学校里九三学社的老师们:面对面授课的老师包括黄征,赵家新等,通过教材“神交”的老师包括何永康,高觉敷,陈鹤琴等。这些南师大的老师们给了我对于九三学社更直观的认识。首先,他们于学术是有造诣的。陈鹤琴先生撰写了《语体文应用字汇》,其发现“齐夫定律”的时间比西方早了13年;高觉敷先生乃是心理学史的泰斗,我一度希望攻读心理学研究生,多少也受了他的影响;何永康老师是中学语文教育旗帜性的人物,多年来一直奋斗在高考语文的第一线;赵家新老师语锋犀利,黄征老师国学深厚,这让我笃信:只有学术有造诣的,才可以加入九三学社……其次,他们往往追求自由,向往独立,特立独行的风格令我神往。同时,加入九三学社,对他们来说,是一种洒脱,也是一种争鸣。他们无不践行着陈寅恪先生的至理名言“自由之思想,独立之精神”,在课堂和学校里保持着自己的人格不被其他人左右。
    但那时,我对九三学社也就是“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”,并没有发生过于直接的接触。念研究生的时候,也有一些同学希望加入民主党派,不过大家都不太了解,也就作罢。

(三)
   2013年,研究生毕业之际,我为自己至少设计了5-6种人生途径。各种机缘巧合,我最后略显“神奇”地进入九三学社扬州市委工作。这里面,既有人为的努力,也有缘分的使然。所谓缘分,按佛家讲,是事情得以成功的要素。为什么我会选择民主党派,而且又选择了九三学社,过去自己对于九三学社的种种了解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。换句话说,九三学社在无形中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吸引作用。不夸张的说,让我去什么组织部,城管局,我是毫无兴趣的!
    我进入扬州九三的第一个月,领导便安排我拜访当地的九三泰斗,清史研究专家祁龙威老先生。我去之前略微做了功课,知道老先生建国前就加入九三,于朴学有一定造诣,正好与我曾经做过的先秦文献信息处理颇有关联,因而我对于拜访先生更为上心,非常希望从他那得到一些指点。
    那是8月下旬的一天,天气很热,我们一行两人骑着电动车去扬大师院宿舍楼。老人家住在一楼,家里已然非常陈旧,老先生和老伴两人都以年逾九十,生活诸多不便,因此我们去拜访时,过了好久才见开门,且祁老先生由于腿疾,已只能卧床。老人家乡音很重,吴语喃喃,讲的东西我大部分都不记得了。只记得他叮嘱我搞好同事关系,适当的时候加入九三。现在想来,他讲的话虽然不多,却是机关新晋工作人员最重要的工作要领。只可惜,探访的时间很短,我尚来不及向其请教朴学问题,就挥手再见。而那一天的再见,竟成了诀别。三个月后,老人家便因病撒手西寰,给我带来了颇多遗憾。
    巧的是,在祁老先生的葬礼上,我见到了扬州九三另外一位旗帜性的人物,中国工程院院士程顺和。在程老先生之前,我尚没有面见过任何一位院士,也没有与他们攀谈的机会。我总在想,做学问做到了院士的级别,该是怎样的一种气质风范?在去殡仪馆的路上,程老先生放弃了坐专车的机会,愿意和大家一起坐大巴。嘘寒问暖之后,他给我讲起了自己卅年前在兴化研究育种,以及自己年轻时候治学的故事,谈吐间总是有一种自信和执着,那种风度真令人羡慕……
   扬州九三的老先生还有许多,他们如北极星一般,照耀着后人前赴后继地加入组织。大家倾心于加入九三,为之奉献,是因为爱国,爱民主,也是因为希望成为先贤那样术业有专攻的人物。这于我也是同样的,怀抱“科学”、“民主”,追求“求真”、“务实”,加入九三,既是归宿,也是起点。

(四)
九三学社转眼已经走过了七十年。九三学社与十年前,二十年前,乃至成立之初早已是不可同日而语。一句话说,现今的九三学社,职能更加立体,社员来源更加丰富,但管理和组织的难度也与日俱增,迫切要求提高社会地位的呼声也愈加强烈。两三年来,我认识到扬州九三不少“典型”的社员,他们专研于各自的科研岗位,是教授,是学术带头人,他们特立独行,正直、纯洁以至于略显迂腐地生活着;同时也认识到不少“非典型”的九三社员,他们满怀报国热情,积极投身于各项社务工作,组织社员参加大小活动,完全见不得国家利益受到损害,民主政治受到践踏,唯有艾青的《我爱这土地》才能代表他们的一生的心境,事实上这也是我顶喜欢的一首诗歌:
假如我是一只鸟,
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:
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,
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,
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,
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……
——然后我死了,
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。
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?
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……
应当说,每一位九三社员都为我打开了一扇窗,让我看到了他们人性中光辉璀璨的一面和对于本职工作,公益事业乃至国家政治孜孜以求的执着。我自叹无法到达他们的高度,却也愿意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向他们看齐,为他们服务,并贡献自己的能量;同时,我也时刻提醒自己“野蛮生长,不忘初心”,始终坚守着“求真”、“务实”的个人信仰。

(五)
当然,说点老实话,民主党派在大多数人的眼里,仍然是“弱势群体”和“花架子”。秉持“求真”、“务实”信仰的我,也在想,九三学社的建议也好,监督也罢,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着政府的决策和社会的发展。如果真的是“一根头发”(第一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上,毛主席曾说过,民主党派不是“一根头发的功劳”,而是“一把头发”)的功劳,那我们何必还这么费劲?加不加入九三学社,又有什么区别?
直到我听见苏州九三一位在参政议政方面颇有建树的社员的一席话,才明确了自己的看法。他说,“善,总是以蜗牛的速度前行”(实际上是圣雄甘地说的),因此即便是不起什么作用,抑或作用还很小,只要是善行,对国家有利的,他就可以付诸百分之百的努力。这句话是很多九三人的座右铭,他们坚信:今天的不重要,不代表未来的不重要;只要对于民族大义有利,而且没有背离“实事求是”的理念,就应该为之奋斗。所以,他们的每一项工作抓铁有印,踏石留痕,且保持自己的人格未曾堕落,未曾腐化。我想,这样参与政治的方式,更洒脱,也更令人向往。
当然,我希望加入九三学社还在于我身处的工作环境。颇为幸运的是,扬州九三的领导同仁们,他们在民主政治的岗位上已经默默耕耘了数十年,他们所创造的轻松愉悦,积极向上的工作氛围,让我深浸其中,并得益良多。我愿意向他们看齐!
9月3日,是中国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日,标志着九三学社已经整整度过了70个春秋。七十年,对于中国的民主政治来说并不短,九三学社期间经历过的风霜雪雨也非今人能够体会。但传承历史,专注今天,开拓未来总是我们这一代应该肩负的使命,因而在这一天,我郑重地在入社申请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,并追溯上述文字是为申请。请社组织在实践中考验我!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匡海波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二零一五年九月三日于广陵博致阁